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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星星-第3章 破坏
吃瓜妹
7 月前

“嘿，你看那边！” “怎么了？” “我敢向琪雅发誓，那个女人要是摘下遮帽，绝对美得不可方物！” “别拿女神大人开这种玩笑！会有报应的！” “诶，你这都是什么老旧观念？” “这是事实！你这小子，一天到晚跟那些不上正道的家伙混在一块，净不学好！” “你别敲我头啊喂！……再说了，如果琪雅真的会保佑阿尔玛的话，她就应该阻止之前的混乱才对！” “额……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你看～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嘛～” “闭嘴！不把这架天空之梯的检查完成就不允许休息！” “啊？怎么这样……” “还有空抱怨就给我赶紧干活！” “嘁……” 虽然非常不情愿，不过年轻人还是无奈地跟上了同伴的脚步，有些留念地最后回头瞥了一眼。 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明明从来没有见过有类似的美女进出才对的啊？…… …… 格拉迪娜穿着一身低调的衣装，将银亮的秀美长发扎起藏在遮帽之中，原本璀璨的金色瞳眸也用偏色晶片伪装成普通的淡黄色，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额，漂亮得非常不普通的普通人。 “殿下，为了不引起骚动，我们只能在远处拱卫您，还请您小心……”……行动之前侍卫是这么说的。 到处都有圣卫士啊……果然，之前交给圣卫的权限实在是太大了。 格拉迪娜的秀美舒展着，虽然心事重重，但还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朝斯伦索之基内部走去，准备搭乘平民使用的那架天空之梯。 一切都如计划中那般顺利。 因为斯伦索这座空中花园一般是进行无引力工业生产的缘故，大部分在上面活动的人都是平民或者学者，皇室成员鲜少造访，所以这里的人都没有认出乔装过后的格拉迪娜，顶多觉得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罢了。 就这样，她成功混入了人群，进入到一台硕大的民用天空之梯上。 与皇室成员专用的天空之梯不同，民用的天空之梯没有用昂贵的高密单向晶体制成的外板，而且也没有直达空中花园的便捷。 为了提高效率，一个天空之梯上同时工作着超过三百个升降台，在经过中段的高速运行之后就会缓缓慢下来，依次经过站台。 虽然每一个升降台的大小都足以容纳下近两百个宽敞的座位，但在这种四处都是哑光金属板的环境里等待着实令人不太舒服，而且从周围的人那里还不断射来粗俗的视线也让她有些不安……这种感觉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她甚至可以察觉到不远处的便衣侍卫有拔出光矛毙了那些人的冲动。 不过她们还是风平浪静地度过了攀升期，开始平缓减速的平台带来失重的感觉，让人感到舒服得飘飘然。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和接头的人碰面了……格拉迪娜乐观地估计着…… “滴！”就在这时，升降台中央原本正播放着歌剧表演的投影水晶突然闪烁了几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所有人都知道着意味着什么，那个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关键的祭光之时……终于还是到来了。 投影画面猛地一暗，再次出现时，出现的便是嘉康利身着祭袍精神抖擞的身影——看起来他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和以往的宣讲完全不同，这一次，没有了明亮庄严的祭坛、没有了训练有素的乐团、甚至没有了进行诵读工作的各个岗位的圣职者……有的只是一个祭台，一个人罢了。 “伟大阿尔玛的人民啊，在琪雅女神的招呼下，我们得以共聚于此……” 这仿佛午后闲谈一般随意的氛围可以说毫无隆重感可言，让原本庄严神圣的宣读犹如变成了日常的新闻播报——虽然说这两者本来就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不过还是让一部分人有些难以接受。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不知道啊……” “我听说是因为贝尔达的祭坛被毁了的缘故。” “啊？那也不应该连乐团和唱诗班都没有吧？” “你说这个谁知道啊！”…… 身旁低声的牢骚自然是没有躲过格拉迪娜敏锐的耳朵，让她的心情愈加糟糕。 这些家伙……这种态度……简直就是在亵渎阿尔玛的荣光！是在给琪雅女神蒙羞！ 当然，现在所有人都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异于平常的宣讲上，并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脸色阴沉的美人儿已经气愤地握紧了拳头……不过就算有人看到了，估计也会认为那是对这不寻常事态的不安吧～ “……了什么挫折，无论我们经历了什么苦难，是时候往前看了！”一番毫无营养的客套话后，嘉康利终于开始进入了正题，“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次的宣讲非常草率，但这正是我要宣布的事情——此后再也没有规定时刻都晨宣与宣讲，统一改为每一个柔轮的正中时的要务传达，到时候也会先现在这样简洁明了地传递各种政务法案与通告，而且因为地区的不同播放时间也会修改，保证不会占用夜晚的休息时间……” 一个个新奇的法案被逐一列出，让本来还有些喧闹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仔细倾听起这些在他们看起来非常标新立异、甚至有悖传统的新规。 但，他们受到的震撼绝对不及格拉迪娜的分毫…… 果然……是你么……为什么？…… 虽然很早就有预感，但格拉迪娜一直不愿相信赫拉米与这件事有过，甚至还在担心她会不会是被圣卫内部的人控制起来了……但眼前的事实似乎已经不容反驳了，如果不是她的话，格拉迪娜想不到任何一个别的人会如此的漠视传统、异想天开！ 不过真正让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呢～ “……建后，卫神侍将不再单纯进行神职活动，新的训练纲领包括光矛控制、队列整合、战术推进等一系列项目，并同之前说的部分其他圣职者一样将扩大队列，最终预计卫神侍将长期保持在八十四个卫团……” 此话一出，瞬间让整个阿尔玛一片哗然，任何有一定思考能力的人都能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说先前要扩大的部分圣职的规模还能通过调配刚刚宣布解除的一些圣职岗位上的人或者放大在位龄限来勉强凑齐的话，那这直接扩建八十余倍的卫神侍……该从哪里找到那么多圣职者呢？ 疯了，都疯了！这不是在所谓的革新制度，这是在肆意胡闹！ 格拉迪娜现在非常混乱……不仅仅是最亲爱的妹妹可能已经背叛了自己，更要命的是这场闹剧究竟会将阿尔玛的未来带向何处！ 突然身子一沉，将在场所有人从震撼中重新拖回现实——空中花园斯伦索……到了。 “嗉～”穿过板门的瞬间，暂时抛开了杂乱的思绪，格拉迪娜知道，眼前还有更紧迫的挑战。 如果说斯伦索有什么特色的话……那就是拥挤，非常的拥挤！ 这里是阿尔玛建成时间最早的一个空中花园，也是整个阿尔玛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没有之一。 走在这里年代久远的通道上，基本就和走在潮水中无异，没有任何的导向措施，更别说斯伦索几乎时刻都有三成左右的道路在修整维护，愈加凸显了中古时期修建规划的缺弊，就连在这里工作许久的人都可能迷路。 最糟糕的是，因为宣讲的原因，所有的投影水晶都在播放着嘉康利摆着脸念稿子的画面，指示标通通都缩到了画面右下角一个不太明显的区域，这让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格拉迪娜更加无法辨别方位。 好在身旁还有一些负责暗中保护和引路的便衣侍卫，自己只要跟好就可以了……嗯，跟好就可以了…… “让开让开！泄露处理！” 很突然的，一群穿着隔护服的修理工逆着人流冲来，让拥挤的人群纷纷躲闪到一旁。 但平常养尊处优的女王殿下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被迎面冲来的大汉们直接撞开，一个不稳就踩上了一旁的平台。 更不巧的是，她上去之后，平台就刚好开始运作起来，带着她连续穿过几层隔板，来到又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等……等等……，让我回去……” 没有人在乎她说的话，毕竟你会在急着去工作的半路上听一个人说着让地铁逆行的胡话么？ 快速涌出的人流让身处平台最外侧的格拉迪娜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迅速被挤到平台外，等她再次反应过来时，之前的平台早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这……可真是令人绝望啊…… …… “为什么……” “你觉得你这个问题有意义么……？”琪维尔冷冷地回答道。 因为重新上了妆的缘故，她看起来并没有显得太过憔悴，但眼中的神韵却早已暗淡。 阿斯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她的这种倔强彻底服气了。“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呵？呵……你这种早已背弃了荣耀的懦夫……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我……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信。” “嘁……” 就这样，房间里又重新回到先前的那尴尬的寂静……直到负责传话的小神官来叫他们开始进行仪式。 没错，在嘉康利结束宣讲后进行的就是顽固分子的公开处刑仪式。 身着囚服的琪维尔双手同脖颈被扣在一起，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上刑场。 虽然现场只有一些负责形式上好看以及顺便负责安保的圣卫士，但她清楚得知道，各个角度的记忆水晶会将处刑画面清清楚楚地传遍阿尔玛的每个角落……一想到这，红霞就不自觉地染上脸颊。 “原皇家侍卫长，琪维——尔，勾结危险组织、扰乱晨宣仪式、破坏中央祭坛、拒不配合行动……” 在毫无营养的一通泼脏水的过程中，琪维尔也被扣好在刑台上——邢台的外形就像一个长桌，让人可以弯腰趴在上面，将项拷固定在一边，同时将双腿分开锁在两个“桌角”上，使她诱人的臀部曲线最完美地展现出来。 “……综合种种罪行，现判罚犯人琪维尔印刑三百八十八例！公开执行！” 因为头部被固定住，琪维尔无法看到身后的情况，但还是能约莫感觉到那熟悉的身影靠近自己，并伸手缓缓接近自己的腰际…… “喺咰喺咰……”颤抖的双手慢慢解开系带，囚服的下摆就顺着她光洁的大腿无阻地滑下，露出了那圆润饱满的两瓣翘臀……嗯，在所有人面前。 琪维尔咬着牙，默默承受着那来自阿尔玛各个角落的目光，不管那是否带有那种意味，都让她感到羞耻异常。 唔……屁股被看到了……被所有人看到了……咕唔……心跳跳得好快……这种凉嗖嗖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太羞耻了！！！ 当然，折磨人的可不仅仅只有光着屁股的耻辱而已。 “唰！……啪！”筋条呼啸着划破空气，狠狠地抽入紧致健康的臀肉之中，荡起一阵弹韧的肉波。 “咕啊！！！”一道通红的血印瞬间浮起，肉眼可见地隆出一道肉陵，臀部肌肉都因为这能忍的剧痛而一颤一颤地抖动着，甚是惹人怜爱。 “唰！……啪！” “咕咦！！！！！！”还没等她缓过劲来，新的一记鞭笞就从另一个角度抽来，让她差点没一口气呛过去。 这两下残暴的抽打在琪维尔可爱的小屁股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红叉叉，仅仅是看着就让人身后发凉，不寒而栗。 “呼……呼……嗯呢……呼……”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在乎自己形象了，仅仅是这片刻的空挡也不愿放过，大口地吞吐着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屁股好疼……疼得脑海里快要一片空白了……好想逃离这里……好像离开……呜呜…… 阿斯达甚至能听到她喘息中隐约的抽泣声，但作为执刑官，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有办法下轻手，而且作为圣卫者的责任感也不允许他做出这种徇私枉法的事情，只能再次高举手中的筋条…… “唰！……啪！……唰！……啪！” “哈啊！……呜呜……”又是结结实实的两下抽打，甚至让一直冷静干练的琪维尔都不由得喊出了哭腔，无助地扭动着屁股试图躲闪。 但手脚都被固定住，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每隔片刻，无情的筋条就会在她的屁股上画上一个鲜红的叉叉，没一会就让原本娇嫩浑圆的臀瓣布满血痕，坑坑洼洼、一块青一块紫。 “……唰！……啪！……” “呜呜……啊！……咕呜呜……”琪维尔已经彻底沦陷在这炼狱般的煎熬之中，深红的眼眸无神地上翻，痛苦的泪水也无助地夺眶而出，将脸上的浅妆冲的一塌糊涂，显得异常凄惨又滑稽。 长期进行刃术训练的阿斯达手部动作异常稳重精准，就算是如此大力的挥打也能做到指哪打哪，每一下都稳稳地贴着方才浮起的血印，巧妙让疼痛叠加在一起又不至于彻底皮开肉绽过于血腥，就像是在编织一般……他简直就是最恐怖的刽子手！ 当前七十六罚结束后，她可怜的小屁股整整变大了一圈，通红肿胀得宛若两个圆绵（一种用栾粉制成的轻微发酵膨发食品）一般，似乎轻轻一按就能挤出汁水来。 “呜呜……咕呜呜……不……不要……疼！……咕呜……”没有人在乎琪维尔低沉的呜咽，其实就连她自己也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有屁股上火辣辣的感觉还在不断刺激着神经，让她保持着一丝丝清醒。 阿斯达停下手里的动作，朝一旁的祭司点头示意。 “印刑二程！开始！” “咔嗒！”手上的镣铐被解开了，琪维尔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嗯……那个……就是那个……”阿斯达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所以我帮你争取了一下……麻烦你……” 这暧昧不清的话语让稍稍缓和过来的琪维尔又是一阵面红耳赤，一时有些难以是从。 “拜托了……要不然我只能让别人动手了……” 琪维尔的脸涨红得和熟透的吉莉果一般，不知道是因为忍耐疼痛还是太过羞耻。 只见她缓缓将手背到身后，颤抖着抚向自己红肿不堪的屁股蛋儿，轻轻向两边拨开…… “嘶！……”手掌按压在伤痕累累的臀肉上带来的刺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强忍着苦痛分开两瓣浑圆，将还微微开合着的粉红菊穴完全暴露出来，前方那娇嫩的秘缝也是隐约可见，刹是诱人。 看到了……全部都被看到了……我的一切……被所有人看光了…… 琪维尔的头埋得很低，这个无比羞耻的姿势让她根本无颜示人，不只是脸颊、就连耳朵都红得和自己的发丝一样，却只能可怜巴巴地任人宰割。 不得不说，她这撅着屁股露出秘密私处的样子实在是非常诱人，嫩滑臀缝间那朵因为过激调教现在还有些难以合起的小花蕾还在一抽一抽地搐动着，紧紧闭合的饱满蚌蚨甚至还在隐约闪烁着点点水润晶莹，简直就是极致的尤物！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 “嗖！……啪！” “咦！呜哇！！！！！”自下而上的抽打让琪维尔撕心裂肺地痛呼起来，泪水与涕液难堪地迸出，混杂糊满她那因剧痛而扭曲的脸蛋，整个人痛苦地扭动收紧着臀肉，看起来可怜极了。 刚刚那下可是结结实实地在她半边娇弱阴唇上留下一道凶残的血痕，瞬间肿大起来，让另一半和它对比起来就像小巫见大巫。 当然，阿斯达是不会厚此薄彼的……“嗖！……啪！” “咦啊！！！！！……咕呜呜呜……”这一下下来让琪维尔再也没办法忍耐了，原本掰开臀瓣的双手颤抖着遮挡在自己被打得快烂掉的私部上，声泪俱下有气无力地哀求道：“不……呜呜呜……不要……好痛……呜呜呜……我的小穴要坏掉了……呜呜……” “当你做出违逆阿尔玛荣耀的选择之时，就应该知道结果！”阿斯达铿锵有力地念着道貌岸然的刑词，却紧紧锁着眉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心中总有些许芥蒂——毕竟这是在向手无寸铁之人使用武力啊！ “呜呜……我……没有……”哪怕痛呼得喉咙已经沙哑、哪怕泪水流得眼眶已然通红、哪怕下身已经疼得几乎要失去知觉，琪维尔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倔强，绝不服软。 而且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她缓缓将手从私处移开，重新搭在淤青浮肿的臀瓣上，紧紧抿着双唇忍耐那入股的疼痛。 “……”阿斯达又能怎么办呢？ “嗉！……啪！” “啾！……”竖直甩下的一击正正好抽在暴露出来的娇嫩屁穴上，剧烈的刺激让琪维尔差点昏死过去，就连凄惨呼喊声都呛在喉中，随即隆起的肉痕甚至让她的屁股都合不起来了。 “嗖！……啪！……嗖！……啪！……嗉！……啪！……” 挥舞的筋条没有任何停下了的意思，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这可怜女人最为柔弱的私密沟壑之中，让她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皮肉与筋条“亲密”接触之时才本能地抽搐一下，整个人宛如一个失去知觉的破肉袋。 弹性十足的筋条每一次与紧致的嫩肉碰撞在一起，都会在悦耳的脆鸣后留下一道深邃的凹痕，这粗暴的痕迹在片刻之后便会恢复如初，然后迅速淤红肿起，形成一条让人不寒而栗的血印。 “哼……咕呜……嗯……嗯……”琪维尔的喘息已经变得微弱，泪水似乎已经流干，呻吟声也变得断断续续，只能应和着抽打的动作一阵阵痉挛抽搐。 “嗦啪！……”第九十七筋条重重抽下，给第一个阶段的处刑画上了一个句号，也让刑台上美人儿的屁股有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眼神迷离，秀口微张，楚楚动人的脸蛋上布满泪痕，连香津都无助地从嘴角流出，整个人香汗淋漓，几近失神……但琪维尔再也没有求饶，她要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决绝！ 我们才是站在阿尔玛荣誉的一方！绝对……绝对不能让女王殿下蒙羞！…… …… 公开处刑的画面自然是播放在阿尔玛的每一个角落，迷失在金属丛林中的格拉迪娜更是随便一扭头都能在四处遍布的投影水晶中看到那残忍的行刑画面，那特写出来的红肿屁股蛋儿…… 她不想看，不想看自己忠诚的侍卫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对待！ ……不过就算是拼命想要移开视线，筋条抽打过程中发出的痛苦哀嚎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像细针一样扎着她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痛心。 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的！向琪雅的荣誉起誓！ 不过作为领导着阿斯达进入一个文明巅峰的卓越女王，格拉迪娜还是能控制得住悲伤与怒火、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她还是分得清的！ “奇怪……这里明明应该有一个竖梯门的啊……怎么找不到了？”格拉迪娜看着手里知库上显示着的方位图，彻底蒙圈了。 没有任何人带领，只靠一个知库上从没用过的功能就来到这种如迷宫一般的地方，也确实是为难尊贵的女王殿下了～ 第二阶段的处刑也在一盆径直泼在脸上的冰水中开始了，耳际再次响起琪维尔痛苦的呻吟，让格拉迪娜更加难以平静，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 但哪怕心急如焚，该找不到路就是找不到路，更别说还要提防可能会认出自己身份的圣卫士了。 格拉迪娜就这样在斯伦索的金属迷宫中四处寻找着目的地可能的方向，好巧不巧地走上了一个架着牌子的平台……额，牌子上写着什么来着？ “女士！危险！快下来！” “欸……？” “咔！……吱呀吱呀……”还没等格拉迪娜反应过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就从脚下响起，压杆的老化断裂让硕大的平台毫无征兆地迅速塌陷，带着愣神的可人儿一同堕入深不见底的竖梯管道之中…… 这是……风的声音么……好吵啊…… 失重带来无力感是如此的真切，以至于格拉迪娜在短暂的迟疑后就释然了，全身放松地顺着那无法抗拒的人造重力而去，闭上双眼放弃了挣扎与思考。 我……还是不够成熟啊…… “嗞嗡～～～～～～～～～～～！”就在此时，缆绳高速摩擦滑轮的爆音突然在耳际响起，让她猛地精神一振。 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着脏呼呼机工服的男子朝自己冲来，伸出双手拼命想要拉住即将坠亡的美人。 “嗒嗒！……嗒嗒！……嗒嗒！……”双腿有力地蹬踏在竖直的管壁上，身后的固着轮阻抗值调到最低，靠着陀螺仪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他就像奔跑在墙壁上一样！ “手！……手！……”粗重的喘息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呼啸的气流中更难辨别，却完全没有掩盖住那种急切，那种豁出性命也要拯救的迫切。 这场景让格拉迪娜心弦一颤，有什么东西似乎被触动了…… “手！……快！……” 白皙的小手被沾满油渍的粗糙大手一把握住，格拉迪娜只感觉一阵强健的力道从手腕传来，整个人瞬间被拉入怀中，带来一种夹杂着奇怪润滑油气味的温暖。 “抱稳我！” “额！？” “咔！吱吱吱吱吱喳喳～～～～～～～～”固着轮的电子阻抗锁瞬间开启，这明显违规过载的操作让其瞬间爆发出几倍于设计值的强大制动力，连皮实耐用的结构固件都发出扭曲刺耳的金属形变声，摩擦着缆绳溅出绚烂的火花！ 一阵让人五脏六腑都要错位的巨大G力如潮水般涌来，让格拉迪娜眼前一暗，差点晕过去。 陀螺仪转速几乎拉爆，男子勉强维持住下落姿态，双手全力搂住怀中娇躯，顶着铺面的强风调整方向，试探性地开始沿着管壁奔跑起来，每一步都是在用生命赌博。 “吱吱嘎！咔咔！” 有什么东西碎了、破了，他甚至能在护目镜的反光中看见身后那发红发亮的飞轮，巨大的热量几乎透过机工服的后领传到自己的脖颈上！ 但这种时候其实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祈祷……祈祷着它还能撑住，自己还能撑住。 “该死！……给我……停住啊！！！”咬牙切齿的咆哮与金属摩擦带来的嗡鸣一同回荡在这幽邃的管道中…… 这一次，琪雅女神与她们站在了一起。 在离塌方的平台还剩不到二十格的地方，已经奄奄一息的安全背夹让两人成功停住，避免了变成肉酱的命运。 看着脚下不远处闪烁着故障灯的坚实巨物，格拉迪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淡淡喜悦给她原本有些纯白的脸蛋重新添回了一丝血色。 “谢……谢谢……” 不过还没等她从方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男子的一句话重新让她的心跌落深渊。“女……女王殿下！？” 原本带着的遮帽早就在强风中不知所踪，银亮的秀美长发如瀑布般淌下，在灯光昏暗的通道间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区别……虽然她本身就是本人就是了。 “不……你认错了……”格拉迪娜连忙将脸撇向一旁，冷声否定道。 “啊！别……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找个应急通道离开吧……毕竟，再过一会来的人多了，可就不好处理了～” “额……嗯。”…… …… 漆黑一片的管道中，到处都是积攒的尘埃，让头灯的光束清晰可见。 “抱歉啊，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路线，只能走这种废弃检修道了。” 方才，这位年轻俊郎的小伙自顾自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他叫柯尼卡耐，是斯伦索成千上万名日常机械工中普通的一员，也是整个空中花园最平凡的工种，几乎见到的人都是他的上位者。 “没事……感谢你可以带路……”格拉迪娜跟在他身后，留意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之前在地基的时候就觉得可能会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女王殿下！”柯尼卡耐似乎非常高兴，步伐轻快地自言自语着，“天哪！我竟然也有见到真人的一天！太走运了吧！” 真的是……走运么…… 格拉迪娜思索片刻，突然冷不丁地问道：“你……不讨厌我么？” “欸？为什么？怎么会有人讨厌女王殿下！”他对这个奇怪的问题吃惊极了，连连摇头。 “那为什么……” “你是说叛反的事情？”柯尼卡耐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解释道：“那件事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人相信的！女王殿下您上任以来为阿尔玛所做的一切我们都是看在眼里、念在心里的，怎么可能会讨厌您呢！” 格拉迪娜顿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明明不相信他们的话，却还是对他们唯命是从……” “因为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啊……” 无奈又淡然的回答，让人哑口无言……一时间，管道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只有一轻一重的两个脚步声还在回荡。 “很抱歉，打断了殿下的话……” “不……该道歉的是我……”格拉迪娜轻摇了摇头，“我竟然没有意识到很多事情……” 对啊，没办法改变……这不就是自己最常和赫拉米说的事情么？现在又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实在是令人心中五味杂陈。 但有些原则……就是原则！是不容触犯的！ “女王就是女王，平民就是平民，就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算我们再怎么爱戴崇敬殿下……当时间流逝，总有新一任女王登临阿尔玛。”柯尼卡耐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接着说道，“可能会更好，可能没那么好，但我们的生活总要继续……不是么？” “……” 她的沉默让柯尼卡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殿下也没必要太自责，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我以能成为您的子民而感到荣耀！” “……” 漆黑的通道中，互相看不见表情的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完了后半段路程，直到尽头出现一点点亮光。 推开锈蚀残破的闸门，突然重现的人造光线让她们不约而同地眯起双眼，大大地吸了一口低尘空气，原先的阴郁都似乎被一扫而空。 “从这里出去就是儿芬斯甲板了，您说的乘具应该就在那。”柯尼卡耐指着一旁的板门轻声说道，转过身准备往回走，“时间紧迫，殿下您赶紧过去吧，我还要回去解释为什么逃班……” 这一次，换成那只纤瘦白嫩的玉手拉住那粗糙的大手了。 “不，你也得来。” 格拉迪娜身上散发着凌冽的气势，清冷的眼神直视着男人的双目，让他背后一凉，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额……遵命，殿下……” 穿过板门，就是一条连接甲板和主干道的悬梯，而且因为这块甲板是私人所有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其他人出现在悬梯上。 但令格拉迪娜意外的是，不远处原本光脚步声就让人耳朵嗡嗡作响的街道此时竟然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出于对安全的本能她还是朝主干道方向瞥了一眼。 目光所及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看着同一个方向，似乎在眺望着什么。 格拉迪娜知道那个方向意味着什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殿下？他是……？”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柯尼卡耐一跳，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某种坚硬的异物抵在自己背上，让他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 “别紧张，是他救了我一命，并带我来到这里。”格拉迪娜扭头向着甲板走去，向那几名伪装成地勤的侍卫解释道，“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先讲他保护起来比较好。” 他们互相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将光矛从柯尼卡耐身上移开，并向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啊……别……别紧张……”可怜的机械工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要换裤子了。 格拉迪娜似乎已经彻底从迷茫中走了出来，那种自信高傲的坚毅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脸上，不怒自威的女王气场再次涌出。 “是赫拉米么？” 简单平静的提问却让侍卫们一时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就在刚刚……赫拉米殿下宣布成为新一任女王……并……发表了继任演说……现在……” “有影像么？” “额！有，有的！”侍卫急急忙忙取出一枚投影水晶，恭敬地递给了女王殿下……准确的说，是前女王殿下。 影像的内容很简单，还是赫拉米的风格，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甚至背景就是宫殿中女王用来工作的行政间，没有任何过多的华丽装饰……但即使如此，她光第一句发言带来的震撼完全不亚于先前任何一位女王上任时的隆重仪式！ “阿尔玛的人民！请挺直你们的腰杆！……” 简单的开场白却让格拉迪娜内心一颤，要知道历代女王加冕平民都是要行屈身礼的！ “……此时此刻，我没有太多要说的，只希望你们等给我时间，我会带领阿尔玛走向真正的光明未来！……”一段普通的寒暄后，真正的爆点很突然地到来了，“……为了让阿尔玛拥有真正的希望，首先要让新的活力注入到我们的生活中！……从此刻起，圣职者将不再世袭，皇室与家族也仅保留荣誉称号，不论阶级、不论出身，任何人都将拥有担任圣职的权利！……” 格拉迪娜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一旁柯尼卡耐眼中闪过的一丝喜悦，一种难以抑制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与之前和自己说话时完全不同的真实喜悦…… 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了。 “殿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一旁的侍卫轻轻提醒道。 “嗞……”掐灭手中的投影水晶，格拉迪娜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停下脚步，缓缓抬头，甲板上硕大的远航乘具赫然映入眼帘……只要前任女王没有去世、没有卸任，那法理上她依旧是女王，一切都还有翻盘的机会！ “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通过暗线联系已经确定赫拉米殿下仅仅是依靠对圣卫的绝对掌握压制住其他圣职者反对的，而且民间依然有殿下相当数量的支持者，一旦有机会，殿下您将能获得整个阿尔玛的支持。” “这样么……”仅仅是这样么？ ……格拉迪娜绝对不相信自己那聪明得让人让人难以置信的妹妹只有这点伎俩……肯定，她肯定还留了不少后手！ “让所有暗线注意点，联系时绝对不要留下把柄……还有，把这位机械工安置妥当，要以高规格的礼节。” “是，殿下。”侍卫恭敬地向她鞠了一躬，随即便领着还有些愣神的柯尼卡耐往外走去。 男子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向格拉迪娜投去了复杂的目光，双唇轻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没有人会在乎…… “殿下，航道净空完毕了。”甲板灯开始闪烁，地勤开始疏散，一切都重新按部就班地开始行动起来。 格拉迪娜最后往街道的方向眺望了一样，但隔着厚重的防压门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轻轻摘掉眼前的偏色晶片，伸手一把梳开银色长发，慢步走上悬梯的姿态高贵而美丽，澄金的瞳眸中闪烁着骇人的冷意，让人不由地心生敬畏，忍不住臣服与她麾下。 等着吧，我一定会纠正这错误的一切，将秩序重新带回到阿尔玛……让那些不该受到苦难的人，得到应有的救赎与解脱！ 她暗暗在心中许下誓言，但她没有料到接下来的一切…… …… 格拉迪娜知道她的妹妹总能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不过这一次，她终究还是败在了她所以为的“常理”上…… …… “殿下……实验型亚光矛在天空之上的精度表现与模拟状态下还是有部分出入，所以……” “我知道了。”王座上的赫拉米摆了摆手，示意祭官不用再说下去，“既然发现了问题，就解决它！必须在计划时限内解决机载大型亚光矛的研发与装备！” “可是殿下……从来没有人在乘具上装备武器，我们的技术官们也需要时间……”祭官被新任女王的怒火吓了一跳，浑身颤抖着畏畏缩缩地解释道。 “现在不用像之前一样偷偷摸摸藏着掖着进行实验了，如果他们还搞不定，就立刻给我滚蛋！还有很多在乘具上工作了一辈子的机械工等着这个位置！” 和格拉迪娜高冷得让人不由自主地畏惧不同，赫拉米带给人的是另一种可怕……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威胁…… “是……是！我这就去传达！” 随着吓得屁滚尿流的祭官几乎是连滚带爬逃离行政间，房间中便只剩下赫拉米一人，巅峰之上的孤独感让人害怕。 “……受到庭园质量影响……亚光矛发射轨迹出现计算之外偏移，偏移角度……错过锁定点……目标正进行折跃……目标前段控制室与主推进器……结构碎裂……折跃残迹无法分析，极大可能已经在折跃乱流中被……” “啪！”显示着事件报告的投影板被赫拉米摔得稀碎，整个人无力地躺倒在王座上，上抬手臂遮挡住自己的双眼，似乎在掩盖着什么。 “姐姐，你说的是对的……改变是会付出代价的……”赫拉米停顿了片刻，继续低声呢喃着，“但是……没有改变的阵痛，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只有，灭亡！……抱歉了姐姐，……我，要对阿尔玛的未来负责……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就像以前那样……对吧……？” 房间里细不可闻的啜泣声，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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