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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惜取少年时-第7章
imkowan
7 月前

收到纪颖渝告知自己要退出学生会的信息后，杨明皓立刻联想到，那天晚上的庆功宴有问题。 他其实从那一晚过后，内心都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虽然最后纪颖渝完整无缺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从神智和反应看，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打击。 但终归是一种男性的直觉，让他觉得纪颖渝这样美丽的少女出现在那样的场合，手机断连这么久，多少会受到欺负，只是猜不到是什么样的情况而已。 但现在这条退出学生会的消息让他很笃定，那晚纪颖渝肯定还是遇到了非常不开心的事情，毕竟也就在几天前，在晚会的舞台上，少女还是那样的璀璨，如此出色的完成了晚会任务，俨然已经是学生会的明日之星，现在却铁了心要退出。 要知道，假如能在学生会再进一步，成为所谓的主席或副主席，在学校里是有很多的优待的，不管是各类奖学金和荣誉资格的倾斜，还是和学校老师的人脉关系，都对未来不管保研还是就业有很大帮助。 而纪颖渝放着这条光明大道不走，选择急流勇退，一定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而背后的导火索也必然是很严重的。 但无论如何，他心里虽然觉得有种揪着揪着的感觉，焦虑想要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另一方面，他还是对纪颖渝做出这个决定感到开心的。 他不愿意自己的女神，落在那样的大染缸里。 学生会的种种让人觉得惊悚的传闻和故事，那里面师兄师姐的霸凌风格，还有里面宛如成人社会般的阶级观念和意识。 以及还有个他不愿意坦白的让他厌恶学生会的原因，就是李景洲也是里面的一员。 种种的这些都让杨明皓觉得，让纪颖渝远离学生会是对的，而且庆幸的是这是她主动做出的选择。 他其实也想要问纪颖渝下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在那晚送她回去的路上，纪颖渝在酒醉的迷糊状态中，大大概概地解释过，说玩了个什么游戏。 但他直觉觉得，纪颖渝虽然没有骗他，但也隐瞒了很多信息。 只是他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纪颖渝自从那晚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有点低落，使得他每次都已经敲进了对话框的问题，最后又默默一字一句的删掉。 在和纪颖渝的相处中，如果要找一个词形容杨明皓，就是“小心翼翼”。 大约因为高中时两个人的地位实在是过于悬殊，使得杨明皓从内心里一直觉得纪颖渝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女神，那时的他连和纪颖渝说上几句话，都能开心个一个月。 所以比起那时的距离，现在的他尤其的珍惜这种和纪颖渝像个无话不说的好友一般的关系，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犯傻或者好奇心，问出不该问的，聊到不该聊的，而让纪颖渝生气或觉得不舒服，进而毁掉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所以很多次，不管是担心、难受还是焦虑，当他把这种情绪敲到了对话框后，总是犹豫了几秒，又默默删掉，只继续扮演好女神在倾诉时的倾听者。 因为纪颖渝的情绪不佳，两个人在聊天工具上的沟通频率也降了下来。 杨明皓每天下课后的第一件事，都是赶紧上线看看纪颖渝有没有给自己留言，但最后都是没有新消息，这种焦虑一度到了他睡觉时都梦见纪颖渝给自己发了信息，两个人聊了半宿，直到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梦。 被动等待不行，主动出击又找不到什么话题，杨明皓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找程亦舒帮忙，毕竟纪颖渝的这个闺蜜，看起来似乎算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可是当他打开程亦舒的主页，看到对方精彩的大学生活后，他又默默把对话框关上。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实在太寡淡了，想要找个话题开场都没有。 总不能一上来就说，“程亦舒你能不能帮我把纪颖渝约出来”，自己凭什么呢…… 直到他某天路过教学楼外的通告栏的时候，看到一张有意思的海报 “加西亚•马尔克斯作品研讨讲座” 他这辈子记住的外国人名字不多，但这个是其中一个，因为这个外国人是他送给纪颖渝的第一件礼物，那本叫《霍乱时期的爱情》的小说的作者。 他把这张海报拍了下来，赶忙发给了纪颖渝，问纪颖渝要不要一起去听一下。 对于从不主动出击的他来说，这已经是他能想得到最委婉又最顺理成章的约会邀请，毕竟这是对两个人来说是有共同回忆的一件事。 隔了几个小时后，纪颖渝终于上线了 “为什么会想到要去听马尔克斯的讲座？”纪颖渝似乎有点疑惑，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是因为你送我的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 杨明皓刚想回这句话，却发现纪颖渝的头像变成了离开的状态，他愣了下，直到过了半分钟，纪颖渝才重新上线，一上线，她就发来了一张照片。 杨明皓点开照片后，内心却忽然像涌入了一阵暖流。照片里是一张看起来已经轻微有磨损的书签，夹在一本摊开的书里面。 那是杨明皓送给纪颖渝的书签。 纪颖渝很快又接连发过来几句 “之前一直忘了谢谢你……” “我是高考结束才被允许看课外书，打开书之后，才发现里面还有这张书签” “这张书签真的很好看”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礼物，我现在看书都会带着它，它成了每天陪我最多的东西” 一年多前，在纪颖渝收到成人礼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杨明皓都在期待收到来自她对书签的反馈，但纪颖渝只是在收到书的当天感谢了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个礼物了。 杨明皓也安慰自己，也许在纪颖渝这样的女神那里，收到任何手工礼物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自己的书签虽然费尽心思，但怎么看也只是一枚小书签，女神觉得不足挂齿，倒也正常。 但时隔一年，连他都快要忘记的情况下，纪颖渝忽然告知自己这枚书签的下落，而且成为了女神最喜欢的礼物，还有什么比这种一年后开封的突如其来的惊喜，更让人觉得愉悦。 但很快，更大的惊喜也迎面而来，纪颖渝很快又连着发来了两句 “这次晚会你帮了我那么多忙，加上晚会后你又半夜去接了我，都还没好好感谢你” “我请你看个电影和吃饭吧” 今天是过节了吗，还是我前阵子好事做太多了。 杨明皓看着这满屏的惊喜，甚至想冲到阳台上大喊大叫，才能彻底释放心中快要火山喷发般的激动和快乐。 和纪颖渝约好一起看电影的这天，杨明皓忍不住早期去学校隔壁的发型屋剪了个头发，但一剪完他就后悔了，发现托尼老师折腾了半天，还不如不剪。 但事已至此，头发接不回来，他只能垂头丧气回宿舍。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开始各种收拾自己，剃胡子，喷香水，把衣服摊平…… 看到他这副隆重的样子，平日愚钝的舍友们这时也纷纷醒悟了过来，宿舍里一下子沸腾开了 “皓哥这是要去约会啊” 杨明皓自然是不好意思把自己和纪颖渝的这个相约定义成“约会”，也怕流言四起。 要知道假如自家宿舍的兄弟能和金融系系花约会，那不用半天时间，整栋楼都会以杨明皓为荣了。 所以他只是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但临出门前，他把钱包找出来，数了数里面，加起来也就两百块钱。 周围原本还在围着他，用仿佛慈父欣慰的眼神看着他的室友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但下一秒，伴随着杨明皓一副要给慈父们下跪的表情，大家默默叹了口气，很默契的各自走向了自己的钱包。 两个人约见的地点，是校门口的公交站，杨明皓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没想到只过了几分钟，就看到了那个熟悉且让他梦牵魂萦了两周的少女。 和上次在晚会舞台上看到的那个神采奕奕的少女相比，不到两周的时间，纪颖渝看起来好像变得憔悴了一些，脸色也显出了几分苍白。 但不得不说，略显苍白的肤色，其实更衬纪颖渝那种恬静柔雅的气质，让少女看起来又多了几分不染尘埃的干净气息。 白裙，长发，帆布鞋，还有纯净治愈的笑容，在校女生的这副容貌，对男生的杀伤力是不可估量的。 看着这样的纪颖渝逐步走近，杨明皓的心跳也指数级加速，甚至一度忘了打招呼应该用左手还是右手。 纪颖渝看到杨明皓，眼神中倒是反而透出几分素净和从容，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安全感下的轻松状态，她微微一笑走到杨明皓面前 “体委，好久不见” 上了公交车后，纪颖渝有点抱歉的从包包里拿出了两张电影票兑换券，嗫嚅道 “抱歉，其实这两张票，是上次同乡会抽奖抽到的，所以不能算我请的……” 但她很快又捏紧拳头，坚决地说道 “但晚饭我来请！” 杨明皓摸了摸口袋里从舍友们那凑到的五百块，并没有接纪颖渝的这句话，因为他今天要用这五百块找回男生的尊严，他在心中也握紧了拳头。 到了电影院后，杨明皓原本以为依照纪颖渝的文艺女神气质，应该会挑个爱情片或者文艺片。 没想到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纪颖渝竟然挑了部和她气质完全不相符的喜剧片 我的女神难不成还是个搞笑女…… 不过等到电影开场后，杨明皓就感觉纪颖渝在挑电影上确实花了心思的，这部电影画面虽然看起来有点小成本的粗制滥造，但笑点很频密，剧情设计也一环勾一环，加上方言加持，场内笑声不断。 原本杨明皓还有几分单独和女神相处的紧张，但随着投入到剧情后，他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而且时不时和纪颖渝有肩膀和手臂的摩擦和接触。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肢体上都有“初恋应激综合征”，杨明皓和纪颖渝虽然只是简单的身体接触，加上嗅到纪颖渝身上那阵若有若无的少女香气，但足以让他立刻觉得下体有了生理反应，他一直在努力尝试调整呼吸，避免等下电影结束，灯光亮起的时候，自己裤子前面鼓囊起一大块，他甚至默默几次将手从裤袋伸入，尝试去调整下自己那蓬勃的姿态。 他就在这种状态下，硬是看完了整场电影。 电影结束，两个人走出电影院。杨明皓感觉到，纪颖渝看向他奇怪的走路姿势似乎有点疑惑，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和他聊起了剧情。 感觉看完喜剧片后，纪颖渝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比起刚刚见面时眉眼间的那缕压抑消退了一些，笑容看起来更加的纯净，让杨明皓内心又是一阵悸动。 看完电影已经六点了，要考虑吃饭的问题了。杨明皓来之前就向舍友和各路兄弟们请教过，给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的，但都强调了一个点 “要吃西餐！” 所以杨明皓周围看了一圈后，锁定了远处一个看起来颇为高档雅致的西餐门面，他立刻把手指举起来，指向那边 “学委，我们吃那个吧” 纪颖渝先是一愣，然后微笑说 “好呀，但说好了，今天我请客” 杨明皓涨红了脸，用力摆摆手 “不……不要，我请！我来” 纪颖渝笑着说 “这怎么行，之前你帮我太多忙了，我都还没感谢你” 杨明皓一紧张起来说话就会吞吞吐吐，但他还是搬出了想好的说辞 “你……你请我看了电影，我……我请……我请这次！下次再到你！” 这是兄弟们教给杨明皓的高情商说法，这样子的话，等于和纪颖渝还约定了下一顿，有来有往，机会不就来了 纪颖渝愣了下，但也不再推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行，那下次换我请” 两个人步入了西餐厅。服务员看到这样一对少男少女走进来，也很识趣的给他们找了个靠窗边的双人座。等两人坐下后，递上了翻页的菜单。 杨明皓刚翻开第一页就被震惊到了，看起来全是蔬菜的沙拉，要88块一份。 再往下翻两页到主餐，牛扒最便宜的也是188，往上288、388一直随着牛肉的等级似乎没有上限的往上涨。 再往后翻，琳琅满目的其他主食，也基本是两百起。 到了最后的甜品和饮料，也都是各种58、38的价格。 杨明皓内心默默倒吸了一口冷气，开始算起口袋里的五百块，够两个人点什么菜，他感觉高考靠数学的时候，大脑的算力都没有现在这么强这么精准。 他打算等纪颖渝选完后，自己再根据剩下的钱来点，他内心绝望的想，搞不好纪颖渝来一份沙拉，一份牛扒，一份甜品后，自己就只能点个38的可乐了…… 他忍不住抬头看纪颖渝，但纪颖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波澜不惊的翻过了一页又一页，但每次纪颖渝停留在最贵的中间页时，杨明皓内心都开始激烈的打鼓，恨不得掏出手机就给舍友们喊爸爸喊爷爷，立刻求他们送点钱过来。 纪颖渝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杨明皓，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低声问道 “体委，你真的想吃这个吗……” 杨明皓被这个问题也问愣住了，然后反问道 “那……你……你想吃吗？” 纪颖渝摇了摇头，看了看旁边已经走开的服务员，低声朝着杨明皓说道 “我觉得不值……而且看起来也不好吃，只是摆盘比较贵” 纪颖渝试探着又问了句 “体委你真的……想吃这个吗？要不我们换一家？” 杨明皓没想到纪颖渝是这个反应，一下子有点愣住，只能看向旁边的服务员，对方正在端着两杯白开水走过来，他感觉到一阵尴尬涌上他的脸颊。 看到杨明皓的反应，纪颖渝也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朝着他说道 “趁她们还没上面包，我们现在撤” 说着便抓起自己的挎包，朝着杨明皓使了个眼色，杨明皓也赶紧跟着站起身，纪颖渝向着快走到桌边的服务员很抱歉地微微弯腰颔首，嗫嚅着说了声对不起，便抓住杨明皓的小臂往外冲。 等到两个人都冲出餐厅后，纪颖渝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我尴尬起来，比体委你还能跑”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小拳头砸在了手掌上，朝着杨明皓说道 “体委，我带你去吃个别的” 杨明皓没有想到的是，纪颖渝把他带来了一条夜市小吃街。 纪颖渝似乎很为得意，一路指着路边的摊档对着杨明皓说 “学委你看，这个是我们老家的小吃，以前我经常买来晚自修偷偷吃” “那个麻辣烫也很好吃”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和我们以前学校门口的炒面是一样的味道！” 看到站在肮脏的路面上，却整个人都显得兴高采烈，开心自在的纪颖渝，杨明皓却忽然想起一句话 “要珍惜那个愿意陪你挤公交吃路边摊的女生” 当他再看向纪颖渝的时候，这个白裙少女身上的光芒，非但没有因为这满大街的烟火气而有所减损，反而在氤氲的烟雾中，衬托得更加的神圣而美好。 两个人沿着一路的摊档都买了点吃的，最后找了家麻辣烫的店面，点好后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一边吃麻辣烫，一边吃着一路过来买的小吃。 纪颖渝和杨明皓说，这条街其实是从前程亦舒知道她嘴馋，特地带她来的 “我记挂家乡的小吃很久了”，纪颖渝笑着说 杨明皓这才意识到，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纪颖渝捧做高高在上的女神，但实际上，纪颖渝始终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女生，她也会恋家，也会脆弱，也会有自己的挂念。 两个人开始聊起了永远聊不腻的高中生活，杨明皓感谢起纪颖渝，从前每次体育课要被其他课占用时，作为学委的纪颖渝都能站出来，替他讲几句话，偶尔能成功保住体育课。 纪颖渝噗嗤一下笑出声，她掩着嘴把食物咽下去后，才笑着说 “其实也不只是替你讲话……我也很讨厌体育课被占用” “你……不是喜欢学习，不喜欢体育课吗” “其实擅长和喜欢，不是一回事，我是擅长考试，不擅长体育，但我其实不喜欢考试……” 说到这里，纪颖渝的眼神黯淡了几秒，叹了口气，说道 “我记得我说过，我太在乎别人给我的标签，学霸就是其中一个标签，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应试，只是为了守住这个标签，不得不装出喜欢考试和学习，但越是勉强自己去想守住这个标签，最后就失去得越残酷，就像高考一样……” “那……”杨明皓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有其他标签想守住的吗……” 纪颖渝先是一愣，然后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扮做有点生气的样子，笑着说 “你们老说我是女神，我也要早点破除这个标签的影响，不然我现在除了对着程亦舒，在其他人面前都各种端着，想要维护形象，包袱太重，太累了” 看到纪颖渝这副对女神称号避之不及的表情，杨明皓更加觉得少女身上透出一份不矫揉造作的可爱和真实感。 两个人也聊到了大学后面的打算，但不知道为什么，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杨明皓觉得纪颖渝似乎有点又变得压抑 “你打算继续留在社团吗”纪颖渝忽然问道这个问题 “我……我没想好，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社团，但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成为师兄师姐后，一起去扭转不正之风……” 纪颖渝没想到杨明皓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先是一愣，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眼神变得黯淡下去。 但过了几秒，她似乎强行掩盖住那种不开心的表情，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杨明皓 “我觉得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师兄” “我吗？”杨明皓指了指自己，脸上充满了疑惑 “嗯”纪颖渝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嘴角上扬，笑容更加明媚，“相信我，我看人很准的” 吃完饭后，杨明皓送纪颖渝回宿舍，依然是熟悉的路线。 可是自从说了自己要放下端着的女神包袱后，纪颖渝变得开朗了许多。 受到纪颖渝的影响，杨明皓也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没有那么紧张，而是沿路指着各种球场，还有材料学院的大楼，给纪颖渝说起自己经历过的和听说的各种故事。 纪颖渝被逗得前俯后仰，似乎从来没有人会和她聊到这些。 当路过老图书馆，杨明皓讲起了之前听闻的，建校以来的各宗图书馆闹鬼事故后，他感觉到纪颖渝整个人往他这边靠了靠，几乎就是肩贴肩一起走了。 少女的体香再次若有若无的钻进他的鼻孔里。他只能无奈的将手再次伸入了自己的裤袋中…… 一直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但两个人才刚刚聊到传闻中的校长八卦，杨明皓正要掐断这个话题，没想到路灯下，纪颖渝抬头看向他，眼中泛着愉悦的光，笑着说 “要不……我们再转一圈？” 直到围着女生宿舍的大圈绕了四五圈，纪颖渝看了下手表，发现快要到门禁时间后，才依依不舍的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了下来。 做了告别后，她朝着杨明皓颔首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女生宿舍额大门。 但没走几步，她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快走两步到了杨明皓面前，抬起了头，有点不好意思，但却鼓足勇气问道 “体委，快期末了，要不要一起泡馆” 假如这次真的上是严格意义的约会的话，那它是成功的。 因为连续好几天，杨明皓早上睡醒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起床的怨气，而是先想起这次约会，然后感觉有一种快乐从心底里溢出来，这种愉悦感很快就洋溢满他的全身。 使得他刷牙的时候，都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傻愣愣的发笑。 纪颖渝的泡馆邀约，是从临近期末的复习周开始的，说是复习周，其实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预习加抱佛脚周。 从这个时段开始，学校的图书馆的位置就会变得很紧凑。 两个人的好处就是没课的人可以先去给另一个人占位。 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纪颖渝给杨明皓占位。 因为对杨明皓的专业来说，一部分课程是需要做实验的，而实验室离图书馆并不近，所以往往是纪颖渝先到图书馆，占好座后，杨明皓才姗姗来迟。 和他想象中泡馆时两个人会有很多互动的场景不一样，纪颖渝在图书馆的时候，并不喜欢和身边的人沟通，而是真的很认真在复习，在课本上标注重点，抄写和自己默背。 杨明皓高中时就听班主任说过，纪颖渝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她的专注力上，学习时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真正做到“忘我”的状态。 所以杨明皓也不好骚扰纪颖渝，能够坐在女神边上学习，那种满足感已经要突破他的天灵盖，他也别无所求了。 有时杨明皓也会偷偷看几眼纪颖渝，因为期末泡馆时间长，纪颖渝也显出一副不打理的样子，尤其随着冬天到来，她经常就是裹着一件大棉衣，头发看起来也因为静电有几丝乱蓬蓬，面容上也是完全素颜，不作任何修饰。 可是哪怕是这样，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杨明皓也不得不感叹纪颖渝真是天生丽质，皮肤瓷白瓷白的，看不到一丝毛孔的痕迹，宛如新生婴儿般吹弹可破，纯白的肌肤带着一点点透明感，甚至能看到一缕静脉的淡青色，从任何角度看都没有一丝破绽。 甚至有时因为早上起太早占位，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杨明皓会发现纪颖渝整个人都摇摇欲睡，一边手撑在腮边，眼镜架也慢慢滑落到了鼻尖，最后随着少女的脑袋从撑着的手臂上滑落，她才会整个人惊醒过来，赶紧用手指将眼镜朝上托了托，然后迷茫的看了看周围，最后再落回到面前的书本上。 还有一次，当杨明皓离开位置去打开水，回来后发现纪颖渝已经侧趴在书本上睡着了。 她的一边脸被书本压着，嘴唇被压得微微张开，有节律的吸吐着气息，另一边脸则显示出少女那优越的脸角弧线，小巧精致的鼻尖，长长的睫毛伴随着呼吸轻轻颤栗着，图书馆柔和的灯光投射在她冷白的肌肤上，仿佛泛出一阵淡淡的光晕。 纪颖渝这副安谧柔弱的睡容，能够勾起任何男生心底里最强的保护欲。 杨明皓看见少女边上还有一本打开立起来的书本摇摇欲坠，于是轻手轻脚把这本书提起来。 刚要合上，发现这本书是纪颖渝各种笔记划线画得最满的。 他翻回看了下封面 《微观经济学》 他没有把书放回纪颖渝手边的书堆，而是饶有兴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把书摊开，翻阅了起来。 他还不知道，在这个冬天的夜晚，当他翻开这本原本属于金融系的教材时，自己命运的齿轮也从此开始转动起来。 杨明皓和纪颖渝期末的最后一门考试都是同一天上午。 原本考完后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出去放纵出去浪，庆祝比高考要痛苦一百倍的，完全靠着预习撑下来的大学的第一次期末。 但杨明皓和纪颖渝都很有默契的，在考完试后的下午，一起回到了图书馆。 杨明皓很自然的去到最熟悉的两人占位点，却发现今天空荡荡的图书馆里，纪颖渝并没有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桌面上只放着纪颖渝摊开的一本小说，正中间刚好就是他给纪颖渝送的那张，在树叶脉络上镶了金丝的书签。 而纪颖渝则是站在了边上的落地窗前。 他走近才发现，原来是纪颖渝童心大动，在朝着冷冰冰的图书馆窗户上哈气，哈完后就在上面画小动物或者写字。 发现杨明皓走近之后，纪颖渝很开心的朝着玻璃上哈了口气，写下了一个“杨”字 “体委你快来一起玩” 杨明皓一愣，猜不透纪颖渝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从来不会拒绝女神的要求，不管是多蠢的事情，于是他走到了纪颖渝的左手边，也哈了口气，写下了一个“纪”字。 纪颖渝看到后，很开心的在“纪”和“杨”之间又哈了口气，写上了个“皓”字，然后看向杨明皓。 杨明皓眉头一皱，不知道纪颖渝这是出的什么谜题，怎么把自己的名放在她的姓后面，只能硬着头皮，是在“皓”字下又哈了口气，写了个“渝”字 纪颖渝的眼神亮了起来，捂着嘴笑了。笑完后，她再次看向杨明皓 “体委，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杨明皓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 “说……说什么？” 纪颖渝的眼角都要溢出了笑意 “你说呢” 杨明皓挠了挠头，还是想不到自己要说什么，只能看了看空荡荡的图书馆，轻声道 “寒假快乐？” 许多年以后 杨明皓坐在办公室里，在实习生递过来的签报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实习生拿到签好的签报后还没有走，而是仔细端详了起来，似乎在找什么话题。 杨明皓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他现在虽然算不上身居高位，但也是年轻有为，不管学历还是别的光环，都足以让他成为公司里小妹妹们心目中的成功人士。 所以每次来了新的实习生，但凡有些大叔控的，总会想办法在他面前晃悠一下，刷下存在感，以求未来不管是实习转正，抑或是更多的诉求，都能因为来自杨总的青睐而得到满足。 毕竟公司里都传言，杨总总是特别照顾有着大学生清涩气质的小妹妹。 实习生盯着杨明皓的签名看了几秒后，终于开口了 “杨总，您的名字……很特别，有点浪漫” “嗯？” 杨明皓很疑惑的抬起了头，就看见实习生指着签报上的“皓”字说道 “您看，『皓』字这里拆开，就是一个告，一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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